穿成极品恶妻后,她娇养惨死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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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1双洁,无失忆,无误会,甜爽不虐,互宠,重生,双向奔赴,强强】 一场空难,刚刚拿到九位数的遗产的陆晚萧穿越了,成了瘸腿秀才的极品媳妇。   好吃懒做,对夫不屑,对婆婆不敬,胡搅蛮缠,最后偷人关键时刻反悔被打死。   简直绝了! 陆晚萧本来想着把美男夫君的腿治好好,赚点钱,当个地主婆,平平淡淡过日子。   但是,她还没开始给美男夫君治腿,就发现他上辈子是个惨死的反派,真实身份好像还很不简单。 美男夫君要参加科考,要进京寻找仇人,不然日子恐不能安宁。 自己很难,却不想让她卷入是非。   —乖,别总想着赶姐姐走,跟着姐姐,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还帮你教训那些欺负你的人哦。   —夫人,你既然决定陪我走余生的路,说过的话就要作数的。   —我说过的每一个字都作数,也从来不做后悔的事。   —陆晚萧,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穿成极品恶妻后,她娇养惨死反派》精彩片段

“唔~”

“这样都没死,还真是命大!”

陆晚萧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听到一道冰冷无情的声音,循着声音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棱角分明,清隽出尘,但是有些消瘦苍白的脸,眼神冷漠又阴郁。

美男?!

还是一个看上去不好惹的美男!

这是陆晚萧的第一反应,还没等她说什么,病弱美男再次开口,“陆晚萧,你若不想活,就自己找个好地方悄悄的死,不要脏了大家的眼!”

“还有,安分一点,不然我不敢保证我会出什么事来!”病弱美男说完,没再多看她一眼,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房间,留下一脸懵逼的陆晚萧。

不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不是在去三亚的飞机上吗?

陆晚萧脑海中问号无数,快速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古朴简陋的屋子,简陋到哪个地步呢,就一块石头砸进来就直接能砸到后山墙那种。

一个破旧的柜子,里面放着一些衣服,一棵方凳缺了一个角,桌子瘸了一条腿,下面用石头垫着,被子洗得发白,自己也是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麻衣,不过双手却意外的有些白嫩,手腕处有明显的淤青,看上去像是被人用力捏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的擦伤,伤口很新,还在隐隐作痛。

妈呀,她该不会是穿越了吧?

老天爷勒,她可是刚刚拿了九位数的遗产,还没开始造作诶,就让她穿来这种地方真的好吗?

哦,对,她坐的飞机坠毁了。

“唉~”

想到自己费心费力才拿到那么多遗产,结果一毛都还没来得及用,人就挂了,陆晚萧心塞死了。

想到刚刚病弱美男的话,闭上眼从脑海中搜寻着原主的记忆。

等消化完原主的记忆,陆晚萧直呼好家伙!

原主和她同名,老爹是个秀才,考了很多次都没考上举人,便在桃溪村做了教书先生,教周围几个村子的孩子读书,以维持生计。

因为一次意外失去了生育能力,便一直没有成亲,原主是陆秀才一次上山砍柴捡回来的。

因为迟迟没有人来寻,他就只能一直养着了,不过陆秀才一个男人粗枝大叶的,没有带小孩的经验,身边也没个人帮衬指点,加上忙碌,对原主的管教很是松散,很多事情就由着她,纵着她。

更无语的是,陆秀才一个读了那么多书的人,居然以女子无才便是德为由,不曾教原主识文断字,让她开阔眼界,知事明理。

以至于原主的性子有些偏任性,相比同龄人,要不懂事得多。

可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是这个意思吗?

无语!

原主十四岁那年,陆秀才重病不治,临终前,用救命之恩相挟,把她托付给自己的学生宋长亭。

宋长亭大她一岁,长得清风明月,是景和县城有名的才子,十三岁就考上了秀才,前途大好,原主每天都喜滋滋的等着当官夫人。

只可惜,她官夫人的美梦还没做半年,宋长亭就在去参加举人考试的路上遇到有人被追杀,被误伤废了一条腿,县里的大夫说伤的太重,很难治愈让,让原主带他去府城那些地方寻一下名医看看,兴许会有希望。

家里本来就不富裕,原主怕花了钱又治不好,到时候人财两空,便直接把人带回了家,以至于宋长亭留下了残疾。

官夫人的美梦破碎,家里又没人挣钱,这两年多以来,原主每天阴阳怪气的不说,把家里的钱花完后,还以「家里穷,没必要在家吃苦」为由,把宋长亭的弟弟“送”给了镇上一对没有孩子,条件还不错的夫妻,让本就病重没得治,全凭强大的意念撑着一口气的婆婆身体雪上加霜,提前走了。

这还不算完,把卖小叔子的钱花完后,没钱用的她居然去“勾搭”村里死了老婆的猎户。

但是她拿了猎户的钱和肉,却不打算兑现跟猎户滚床单的承诺,最后挨了猎户一顿打,直接被打死了。

这真是极品他妈给极品开门,极品到家了!

陆晚萧无语扶额。

穿越就穿越,穿到这么穷的地方,还有了便宜老公,便宜老公是个瘸腿,这些,她都认了。

可是为什么要穿到这么一个极品身上?还一来就是给老公戴绿帽子未遂的这种场面!

想亡她就直接点儿呗!

要不是原主的爹对宋长亭有救命之恩,他自己也成了个残废,行动困难,很多事情有心无力,原主怕是早就被他给掐死了吧!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把原主骂了亿遍后,陆晚萧起床端起桌上已经凉掉的药闻了闻,是消炎化瘀的药,闭气一口喝掉。

按照原主做的那些事,宋长亭应该是不会给她请大夫的。

所以,这药,应该是那个猎户怕她死了,自己背上人命官司,把原主送回来后去请大夫开的。

也不知道加了多少黄连,简直苦到了心肝肺。

陆晚萧想要喝口水漱漱口,然而桌子上除了刚刚装药的碗,连根毛都没有。

起床随便找了件衣服套上,走到门口,发现门后立着一根粗长的木棍,陆晚萧想了一下,这是原主怕宋长亭趁她睡着来掐死她,所以弄来抵门的。

陆晚萧:“.......”怕死还这么作,什么脑回路!

循着记忆去了灶房,宋长亭正在做饭,看到陆晚萧来,只是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看着看快见底的水缸,想到这点水是宋长亭杵着拐杖从后面的河里艰难提回来了,陆晚萧怎么都下不了手去舀一瓢出来漱口。

饭还没做好,宋长亭等会儿还要烧水泡脚,她这细胳膊细腿的身子刚刚挨了一顿打,可暂时提不动水,再说外面天都都黑了,没有路灯没有电筒的,掉河里了怎么办?

她可不想刚得新生就重死一次。

叹了一口气,“我来吧,你去坐着休息一会儿。”说着走过去接过宋长亭手里的刀,把案板上的野菜切好放进煮着粥的锅里,然后去烧火。

然而,陆晚萧忘了,这柴火灶不是她想的那样好搞,往里面塞了几根柴,捣了几下,不但没把火烧旺,还把原本的给捣灭了。

啊......这,就有点儿尴尬了。

陆晚萧抬起头,见宋长亭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干笑两声,“呵呵,那个,这个还是你来吧,手疼,这柴火有点儿不听使唤。”说着自觉的站起来把位置让出来。

其实原主虽然又懒又馋,还极品到无语,不过烧火这活还是会的。

奈何她虽有原主的记忆,却是脑子会了手还不会。

宋长亭一语未言,杵着拐杖走过去,拿烧火棍捣腾了几下,灶膛里的火又重新着了起来。

野菜糙米粥,菜多粥少,陆晚萧第一次吃,没油没盐的,味道多少有点儿一言难尽,不过还是喝了两小碗,没办法,谁让这是这个家里唯一能果腹的食物呢。

吃完饭,陆晚萧主动收拾碗筷去洗,宋长亭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杵着拐杖出了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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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么么哒。

陆晚萧洗完碗,刚出灶房就看到宋长亭正在捡柴火,擦了擦手走过去,“我来捡,你去灶房烧火。”

为了防止瘸掉的那条腿萎缩,宋长亭每天都自己按摩泡脚。

烧好水,陆晚萧又把泡脚的水端给宋长亭,宋长亭晦涩不明的看了她一眼,不过还是什么也没说,泡好脚后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

陆晚萧知道他心里肯定会觉得奇怪,毕竟这些事情原主是从本来不会做的,不但如此,每次看到宋长亭泡脚还会讽刺两句。

不过她也没有在意,以宋长亭的聪慧,早晚会发现她的不一样,没必要藏着掖着,除非她等身体恢复之后丢下宋长亭自己跑路。

丢下一个瘸了腿的人自己去逍遥快活,那也太缺德了,会遭报应的,这种事她真做不来。

再说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一没地方可去,二没钱没势,出去四海为家吗?这具身体这么弱,估计连县城都走不到。

还有,万一半路被人拐卖了怎么办?

她在这里举目无亲,可不会有人关心她的死活,更不会有人去找她。

所以,她还是先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吧,先想办法赚钱,然后走一步看一步 。

......

翌日。

许是换了地方不习惯的缘故,天才蒙蒙亮,陆晚萧就醒了,穿好衣服准备去河里打点水来做早饭,在灶房找了一圈没看到桶,想去问问宋长亭,去了他的房间发现没人,循着记忆去了后面的小河。

才走到一半,就看到提着半桶水的宋长亭杵着拐杖艰难的往回走。

身形清瘦,走路艰难,好似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曾经意气风发的大才子,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妻子还那样欺他辱他,谁看了都忍不住叹一句心酸可怜。

搓搓手,陆晚萧压下心中的涩意,收回思绪快步朝他走了过去。

“我来提吧。”

看到陆晚萧,宋长亭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一言不发的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看来宋长亭对原主的厌恶真的不是一点点啊。

不过想想也是,换做是谁卖了她的弟弟,气死了她的母亲,虽然说母亲已经病重不治,没几日好活了,但是这不是一回事儿。

完了还给她戴绿帽子,虽然吧,最后也没戴成,但是这个行为已经很恶心了,她不砍死那人,名字倒过来写。

陆晚萧无奈的摊摊手,看到路边的沟边有新发的野芹菜,掐了一把去河里洗干净后拿着回了家。

半路遇到来提第二次水的宋长亭,二话没说,把芹菜塞给他,抢过他手里的木桶去了河边打水。

看着手里洗干净的野芹菜,宋长亭眸色闪了闪,等她打着水来,两人一前一后的回了家。

回到家,趁宋长亭洗漱的空档,把灶房里装东西的翻了个遍,翻出一个鸡蛋和小半包面粉。

面粉是之前宋长亭的一个同窗来看他的时候带来的,鸡蛋是邻居大婶觉得宋长亭可怜,趁陆晚萧不在偷偷给宋长亭让他补身子的,不过还是被原主给翻了出来,五个鸡蛋被她自己吃了剩一个。

不得不说,原主是真的狗。

不但鸡蛋没给宋长亭吃一口,就连那面粉,也是烙了饼全部吃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宋长亭是连个味都没闻到。

当然,以宋长亭的骨气和自尊,也不会去问她要这些东西吃。

一个人极品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世间难有了。

这种女人就应该沾上鸡蛋液,裹上面包糠,丢进油锅里反复油炸一百零八遍。

陆晚萧弄了一个野芹菜鸡蛋饼,又烧了一个野芹菜汤。

原以为以宋长亭对原主的厌恶,以及他的骨气,多少需要她说两句他才会吃的,没想到,人家一点儿也没客气,一言不发的干完了自己的那份。

吃过早饭,陆晚萧见家里的柴火已经不多了,准备去村后的林子里捡点儿,不然她怕晚上做不熟饭。

翻出破旧的背篓,拿上砍柴刀,见宋长亭坐在一旁神色莫名的看着自己,陆晚萧随口说道:“我看家里快没柴火了,我去捡点。”

说完也不管宋长亭什么反应,就背着背篓出了门。

走到院门口,想了想,又折回来问道:“对了,后面的山上能去吗?有没有野兽?”

她想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儿值钱的东西,回头拿去卖卖,这个家里实在太穷了,再不挣钱,过几天怕是连糙米粥都喝不上了。

靠山吃山,山上草药啊,野鸡野兔什么的都可以卖钱,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会遇到人参灵芝什么的。

实在不行,找点儿吃的也行,这个季节野菜应该很多。

听到她的话,宋长亭盯着她看了片刻,随后垂眸掩盖住眼中的神色,淡淡的说了句,“你不是去过吗?”

言下之意就是你现在都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有没有危险这还用问吗?

陆晚萧了然,点点头,说了句,“中午你自己先吃饭,不用等我,我去趟山上,晚一点儿回来。”

听到她的话,宋长亭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冷冰冰的吐出一句,“你还是去找朱猎户吧!”

“哈?朱猎户?找他干什么?”这话题跨越太大,陆晚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宋长亭以为她是想吃肉,所以想上山去找野鸡野兔,毕竟这种事以前原主也不是没干过,结果每次都是连野鸡毛都没找到一根不说。

有几次很晚都没回来,还是宋长亭的母亲叫人一起去寻回来的。

结果原主不但不感激,还骂骂咧咧,有一次说话太难听还挨了宋母一掌。

不过那之后她倒是没再去过山上了,大概也是怕自己没回来宋母不再去找她,

朱猎户会打猎,他们家不缺肉。

而之前原主也通过勾搭朱猎户得到了几块肉。

朱猎户死了老婆多年,有点儿傻,原主又养得细皮嫩肉的,只是给他摸了几下手,答应过几天跟他滚床单,还说等找个合适的时机跟宋长亭和离了跟他过日子,就美得找不着北。

不但给了原主几块肉,还给了她半两银子。

原主吃了肉,花了银子,朱猎户几次找她问她什么是是兑现答应他的事情,都被她找借口搪塞过去了。

朱猎户长得五大三粗的,脸上还有一条长长的疤,脑子也有点儿不好使,原主看惯了清风明月,又聪明无双的宋长亭,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几次之后,朱猎户也不愿意,就打算强了她,原主不愿,被朱猎户打了一顿,直接给打死了。

这还是昨天才发生的事儿。

所以,宋长亭让她去找朱猎户,是见她没有把他昨天的话当一回事,心累,打算提前解放自己了?

反正两人早晚要拜拜,何必多折腾!

毕竟人若想作死,是老天爷也拦不住的。

是这意思是吧?!

“次奥!”陆晚萧心中一万匹羊驼奔腾而过。

“我只是想去山上看看有没有野菜,再顺便捡点儿柴火,你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你乖乖在家,不用去找我,饿了自己做饭吃。”陆晚萧说完,也不管宋长亭什么反应,直接关上院门走了。

宋长亭看着关上的院门,视线向下,浓密的睫羽挡住了眼底所有情绪,站了一会儿回了屋子,打开桌上的书,取出夹在里面的信......

**

大抵是时间还早,加上宋家的位置靠村尾,陆晚萧一路上倒是没碰到什么人,很顺利的到了山脚。

看了一眼雾气朦胧的大山,陆晚萧砍了一根树枝杵着,在休息了三次之后终于爬到了山顶。

“妈呀,这身体也太弱了。”陆晚萧气喘吁吁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丢了一颗刚刚顺路摘的不知名果子到嘴里,酸酸甜甜的,可以解渴。

还好现在是春天,山上已经有些可以吃的野果,要是冬天,吃树叶都怕是找不到水分充足的。

唉~为什么同样是穿越,别人就能穿到富贵人家吃穿不愁,再不济,像她一样穿到这种穷得揭不开锅的地方,也会有个系统啊,空间什么的傍身,或者锦鲤附体,她怎么就什么都没有呢?

她对徒手打天下没有兴趣啊喂~

感叹完自己命运凄惨,陆晚萧把手里剩下的几个果子一把丢进嘴里,然后把手里的树枝削尖了一些,准备四处看看。

春季万物复苏,山上到处都是宝,许是运气好,没多一会儿的功夫,陆晚萧就找到了甘草,苦参,白薇,地榆,虎杖,紫草,蒲公英等几种常见的药材。

不怎么值钱,不过聊胜于无,回去晒干,等多采点儿拿去卖。

能赚一点儿是一点儿吧,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吗?

谁让她现在穷得连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呢。

又是想念那九位数遗产的一天。

“唉~”陆晚萧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还好跟在老头子身边那几年,他除了逼着自己习武之外,还逼着自己学医,上山采药这种事也没少干。

不然现在真的是两眼一蒙黑,踩着银子找银子。

除此草药,陆晚萧还还采了蕨菜等几种认识的野菜。

背篓有些沉了,陆晚萧抬头看了看天上,见已经日上中天,决定先回家,改天再来。

路过一棵看上去有些年纪的大树,见四周很潮湿,陆晚萧想去看看有没有灵芝,结果还没走到大树下,就一脚踩空,连人带背篓掉到了一个洞里......

“唔......咳咳......”

山洞有些深,陆晚萧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好一会儿才恢复意识。

“真是流年不利,咳咳......差......差点儿就又死一次了。”

恢复了一点儿力气后,陆晚萧用手撑着坐起来,屁股下面有个硬硬的东西梗着,伸手一拽,觉得手感不对,瞅了一眼。

是个头盖骨!!

“我草!”陆晚萧直接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差点儿就当场去世,头盖骨也被她甩出老远。

短暂的惊吓过后,陆晚萧很快镇定下来,站起来开始打量四周的情况。

除了头顶她刚刚掉下来的地方,右前方还有微弱的亮光,所以这应该是一个山洞,而她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山洞的最深处,有一个小水潭,周围很潮湿,地上有很多腐烂的叶子和软泥。

她刚刚就是摔在这些东西上,才捡回了一条命,不然现在怕是已经在投胎的路上了。

想到刚刚被她拽出来的头盖骨,陆晚萧找了根树枝把附近的腐叶软泥扒开,果然看见了别的人骨。

陆晚萧继续扒,等把腐叶都扒开后,一架没头的人骸骨出现在了视线里,把刚刚扔出去的头盖骨捡回来摆好,凑成了一架完好的人骸骨。

根据身高和骨骼初步判断应该是个成年男子,尸骨完好,不像受过重伤或者被虐待的样子,就是不知为何会死在这里。

在尸骨周围扒拉了一下,连个铜板都没有扒拉到,陆晚萧不免有些失望。

“唉!”叹了一口气,那些腐叶和软泥重新盖在骸骨上,盖得严严实实的才罢休。

“你就在这里安息吧,谁害的你,你就去找谁啊,看在我也算为你埋骨的份上,你就当我今天没来过,也没扔过你的头盖骨昂,祝你投胎个好人家。”

弄完这一切,见旁边有个看着约莫半尺高的小洞穴,里面很干燥,陆晚萧捡起地上的砍柴刀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走了没几步,就看看到石壁上靠着一具白骨。

因为有了心理准备,这次倒是没被吓到。

白骨旁边有一个手镯,一根玉簪和一把匕首。

陆晚萧捡起匕首擦掉上面的灰尘,寒光乍现,是把好匕首。

嗯,归她了。

玉是好玉,应该能值不少钱,陆晚萧擦了擦上面的灰揣进怀里,有钱不要是傻子。

手镯是个木质的,上面的花纹很精致,看得出是花了些功夫雕刻的,不过着实不值什么钱,应该是心上人亲手雕刻送她的。

不过奇怪的是,镯子的内侧居然雕刻了一朵彼岸花,栩栩如生,嗯,还有几分诡异。

谁会送自己的心上人刻着彼岸花的手镯啊?

这是爱她还是盼着她死?

陆晚萧想不通,看看面前的白骨,再看看她之前埋起来的那个男性的骸骨,瞬间觉得这个山洞都变得诡异起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赶紧把手镯放回原出。

却没注意到,自己手上的一滴血刚好滴到那朵彼岸花上,那朵彼岸花瞬间变得火红妖冶,像是活了一般。

紧接着,一道空灵的声音响起。

“欢迎第一百零九任主人来到彼岸空间。”

安静又诡异的山洞突然响起这么一道声音,陆晚萧刚刚又没注意到手镯上彼岸花的变化,陆晚萧吓得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坐在地上。

“啊,我的屁股!”陆晚萧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对不起主人,花花吓到你了。”一朵鲜红妖冶,的彼岸花飘到她面前,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

“卧槽!花妖?”刚刚才在手镯上看到的花此刻飘到自己面前叫主人,陆晚萧的第一反应是彼岸花修炼成精了。

“主人,人家彼岸空间的守护精灵啦,才不是什么花妖呢。”听到自己的主人叫自己花妖,花花委屈的转了一圈。

陆晚萧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没有在刚刚的山洞里了,而是在一个看上去约莫二十平左右的房间里。

房间的陈设很简单,有一张黄花梨架子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个博古架,桌子的白玉瓷瓶里插着一束鲜艳的彼岸花。

房间有门有窗,门窗都是开着的,不过她却看不到外面的景色,只有雾茫茫一片。

“主人,空间五百年没有主人的滋养,已经萎缩得只有这个房间了。”花花见自己的主人面露不解,主动解释。

“啥?空间还能萎缩?”听说过肌肉萎缩,器官萎缩,小脑萎缩,空间萎缩陆晚萧表示还是第一次听说。

“嗯嗯。”花花点点头,“不过主人也不用难过,空间能萎缩,就能重新长大,只要主人好好努力就可以啦。”

说罢,见陆晚萧不解的看着它,又接着道:“刚刚主人已经和空间契约,现在空间和主人命运相连,主人成长,空间自然也就会跟着成长。”

末了,又加了一句,“主人,空间里面可是有很多宝贝哒,所以主人要好好加油哦。”

沉睡了几百年,又经历了一百多任主人的空间里有宝贝,陆晚萧倒是不觉的奇怪,她奇怪的是她什么时候契约了这所谓的彼岸空间。

“契约?我什么时候跟你的空间契约了?”

“对啊,刚刚不是主人用血唤醒花花的吗?”花花说着飘到白骨旁边捡起那个木手镯。

陆晚萧接过手镯一看,只见上面那朵彼岸花已经变得鲜红,宛如活了一般,再看看自己血迹未干的手,瞬间明白了。

感情是刚刚拿镯子的时候不小心把血弄上去了呀。

所以,她这是踩了狗屎运?

早上她还在羡慕别人穿越有空间呢,没想到这么快自己也有了一个。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想事成?

这感觉简直太美太爽了有木有?

果然, 有些东西果然不能只看表面,谁会知道看上去普普通通,连铜板都不值几个的木手镯居然隐藏着这么一个宝贝空间。

就算它以后不能长大,也是杀人越货,居家旅行的良品啊。

光是想想,陆晚萧都觉得美滋滋。

把手镯套到手腕上,想到花花刚刚说的,随口问道:“对了,我要怎么个努力法,空间才会长大?”

“嗯......这个......”花花歪着花瓣想了想,“主人,花花沉睡了五百年,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你等花花好好想想再告诉你。”

“那行吧。”陆晚萧说完亲了花花一口,打算先离开这里,刚要问问花花怎么进出空间,这个想法刚升起,她人就已经出了空间。

看看手腕的手镯和手里拿着的匕首,陆晚萧刨了到外面土质稍微软一点的地方刨了一个坑,小心翼翼的把那具白骨移过去埋了起来,然后鞠了三个躬,捡起被摔得快要散架的背篓,把散落的野菜和草药捡起来装好,在花花的帮助下出了山洞。

感受到太阳晒在身上的温度,陆晚萧突然有一种终于重见天日的感觉。

此时太阳已经有些偏西,陆晚萧就早上吃了两块野芹菜饼,又在山洞里折腾这么半天,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刚想让花花把她送回家,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有道瘦弱单薄的身影正朝山顶的方向慢慢走去。

走得很慢,很艰难,步伐却很坚定。

是宋长亭。

不用想,肯定是因为她这么晚还没回去,来找她的。

他腿脚不便,走到这半山腰也不知用了多久,有没有摔倒。

陆晚萧鼻子有些酸酸的,这么好的男人,原主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珍惜,对他做那么多混账事呢?

这年头读过书的人本来就不多,更别说宋长亭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就算腿真废了,不能继续参加科考,但是凭借他的才华,随便帮别人写写文章,或者去给别人当谋士,亦或者像陆秀才一样在村里当个教书先生。

毕竟他的学问和才华在那里,他残的是腿,不是脑子。

再不济也可以去做个账房先生,那不也比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讨生活强吗?

只要原主尽好为人妻的本分,照顾好宋长亭和他的家人,两人想要把日子过好那不是很容易吗。

陆晚萧严重怀疑别人裹小脚,而原主则是裹了小脑。

“宋长亭。”陆晚萧收起心绪朝他飞奔而去。

宋长亭听到有人叫他,停下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朝他飞奔而来的陆晚萧。

为了避免被她撞到,宋长亭往边上挪了挪,而陆晚萧也刚好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刹住脚步。

“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你跑山上来做什么?”虽然很高兴他来找自己,但是到嘴边的话却带上了几分责备。

倒不是她不领情,而是心疼宋长亭,很心疼很心疼那种、

这份心疼无关情爱,也无关亲情。

宋长亭见她虽然浑身脏兮兮的,但是没有缺胳膊少腿,之前悬着的心好像放下了。

“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这句话前世陆晚萧也听过很多次,但是都没有这次来得让人感动。

不过还没等她感动完,就听到宋长亭继续道:“死了就地掩埋,没死就弄死。”

宋长亭的语气淡漠凉薄,听不出悲喜,亦听不出真假。

“哦。”陆晚萧不在意的哦了一声,就原主那混账样,别说宋长亭了,她都想弄死她。

陆晚萧如此不在意的态度倒是让宋长亭多看了她一眼,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往山下走。

“唉,不是,你不是说要弄死我吗?怎么就走了?”陆晚萧颠了颠背篓,跟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宋长亭听到这话,顿住脚步,薄凉的唇里轻轻吐出一句,“你可以自己死,我不会拦你,还会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帮你埋一下尸骨。”

陆晚萧知道宋长亭没在开玩笑,在心里狠狠的问候了原主一句,看着他漆黑淡漠的眼睛,轻轻一笑,“哎呀,活得好好的干嘛死啊,再说了,我还打算搬砖养你两年呢,怎么能现在就死呢?”

她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是现在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占了宋长亭妻子的名分,就先把日子过好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闻言,宋长亭淡漠的眼眸动了动,随即垂下眼帘遮住里面的万千思绪,轻哼一声,继续往前走。

下山的路比山上要难走一些,宋长亭杵着拐杖更是艰难。

陆晚萧不忍他如此辛苦受罪,便用意念问花花她可不可用空间带宋长亭下山。

宋长亭读过书,眼界广阔,冷静稳重,经历了人生的重大变故,很多东西应该比别人容易接受。

她没打算对他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自己今天的言行举止和原主更是大相庭径,想必他也有所察觉,以后的日子也少不了要用到空间,宋长亭早晚会知道它的存在。

既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让他知道呢,还省得他们现在还要俩费力下山,受些没必要受的苦。

反正就宋长亭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当然可以了,主人,只要你牵着他的手,就可以把他带进空间啦,然后花花就可以把你们一起送回家啦。”

听到花花的话,陆晚萧上前扶住宋长亭的手,宋长亭一个字还没说,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甩开她的手,就被她抬手蒙住了眼睛,“乖,闭上眼睛,姐姐带你回家。”

宋长亭只感觉自己好像进了一个密闭的地方,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陆晚萧便放开了蒙着他双眼的手。

睁开眼一看,他们已经站在了自家的小院里。

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异色,还有几许震惊和好奇,看着陆晚萧动了动嘴角,不过终究是什么也没问,杵着拐杖去了灶房。

这厢陆晚萧已经做好了跟宋长亭摊牌的准备,就等着他来问自己呢,结果等了半天,却一个字没等到。

“唉,宋长亭,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或者想要说的吗?”陆晚萧提起背篓跟了上去。

好一会儿,宋长亭的声音才传来,“刚刚你带我下来的东西,不要让别人知道。”

一个能在片刻的功夫把他们两人从山上带下来的东西,不用想,肯定是什么了不起的宝物。

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陆晚萧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见他半天不开口,好像没有要说话的打算,又继续问道:“还有呢?”

“没有了。”宋长亭头也没抬头,专心生火。

“你就不想知道我刚刚是怎么带你下来的?”陆晚萧不死心的问道。

“不想。”

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回答,陆晚萧切了一声,“心口不一,你刚刚眼里明明很震惊,很好奇,很想知道。”

陆晚萧说着把背篓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把野菜和药材分拣出来。

“那是刚刚。”言下之意就是现在不想了。

陆晚萧:“......”这,要不要这么冷淡啊。

大哥,您老人家的好奇心怎么比鱼的记忆还短暂呢?就不能再多好奇一会儿?

还是说,他其实是已经不关心自己的妻子是人是鬼,是妖是魔了?

“那你......”

陆晚萧想问他好不好奇她是谁,只是刚开口就被宋长亭打断了,“我看你也不饿,那就晚点儿再做饭好了。”

宋长亭说着作势就要站起来。

“别呀,我就早上吃了那两块饼,怎么可能不饿呢,我都饿得快吃自己了。”陆晚萧抱着分拣出来的野菜站起来,“你先烧着水,我去河边把菜洗了,顺便提两桶水回来。”

算了算了,既然他现在不想知道,那就等有合适的机会再摊牌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宋长亭也太淡定了,换成别人知道自己的妻子被换了芯,还有那么神秘的东西,就算不喊妖怪别过来,也会害怕得离她远远的吧。

宋长亭倒好,淡定得就好像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莫非,他见过?或者是在书上看到过?还是说在经历了人生的重大变故之后,觉得这些都不是事儿?

陆晚萧想不明白,摇摇头去找桶。

“咦?家里只有一只桶吗?”在灶房找了一圈,只看到一只水桶,陆晚萧奇怪的问道。

一般人家不都至少应该有两只桶吗?不然一只咋挑水?正常人家谁会一桶一桶的去提?闲的呀!

听到她的话,宋长亭抬头看了她一眼,“另外一只被你当柴烧了。”

陆晚萧:“......”

倒是挺像原主那个又懒又馋的极品奇葩女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算了,她就不该问,不然到头来小丑还是她自己。

提着桶和野菜来到河边,把野菜洗干净,想起家里的油罐快见底了,又让花花带着她去山上抓了一只肥肥的大山鸡,回家用开水烫了之后又拿去河边拔毛清洗。

“哟,这不是秀才娘子吗?今天居然不在家享福,跑到这河边来洗衣服,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啊!”

陆晚萧正在奋力的拔鸡毛 ,身后传来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陆晚萧回头一看,一个身穿着花青色衣裙的妇人正端着一盆衣服朝她这边走来。

来人是邻居张大牛的媳妇刘氏,爱嚼舌根子,村里人“尊称”她为刘长妇。

有个和陆晚萧一样大的女儿,之前还打宋长亭的主意,想让她女儿张兰心嫁给宋长亭来着,几次在宋长亭回家的路上安排所谓的偶遇,只可惜,宋长亭连眼神都没给过一个。

她本来是打算等张兰心及笄了,然后用点儿手段赖上宋长亭的。

只可惜,还没等张兰心及笄,宋长亭就在十五岁那年因为陆晚萧的爹陆秀才病重,因为恩师的托付,娶了年芳十四的陆晚萧。

那时候宋长亭的腿还没断,还在积极准备举人考试,陆晚萧天天盼着宋长亭高中之后当官夫人,自然不会给刘氏半点儿使手段的机会,每次遇到刘氏还要嘲讽两句。

后来宋长亭的腿断了,成了瘸子,不能继续参加科考,还需要人照顾,刘氏自然也是避得远远的,她的女儿张兰心,及笄之后就被她嫁给了镇上一个死了八任老婆的小财主。

不,准确来说是卖!

然后拿着卖女儿的钱给儿子娶了媳妇,还给自己买了几件新衣服新首饰,逢年过节就穿出来嘚瑟。

不但如此,每次碰到陆晚萧还要炫耀和冷嘲热讽一番,什么难听说什么。

陆晚萧是个浑人啊,哪里愿意呢,好几次两人还差点儿打了起来。

想到这些,陆晚萧突然想起来她这具身体再过两个月十七岁了,算起来宋长亭的腿已经断了两年多快三年了,这么久了,还能治好吗?

陆晚萧觉得得尽快找个机会帮宋长亭看看,能治的话赶紧抓紧时间治,毕竟治腿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快越好,实在不行的话带他去寻一下擅长治腿疾的名医,能治好一点是一点。

心里惦记着宋长亭的腿,陆晚萧手里的动作都快了许多,自然也没没功夫搭理刘长妇。

再者,她不喜欢打嘴仗,伤害值不高,意义也不大!

刘长妇见陆晚萧不像往常那样搭理自己,觉得有些奇怪,加快了脚步走过去,正想再讽刺她几句呢,却发现她手里拿的不是衣服而是一只肥肥的大山鸡。

看着那肥美的大山鸡,刘长妇仿佛已经闻到了鸡肉的香味,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恨不得去把陆晚萧手里的鸡抢过来。

他们这些老百姓挣钱不容易,能一家人吃饱不饿肚子就不错了,至于肉,除了逢年过节,其他时间基本上很少见到。

虽然山上可以打猎,但是他们不是猎户,能打到山鸡野兔已是运气,况且山的深处大家都不敢去,光是山的外围又能有多少山鸡野兔能给大家打的。

她男人和儿子前几天去山上转了一天,也才打到一只半大的兔子,要不是趁做饭的时候偷吃了两块,她怕是连那兔子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陆晚萧一个四体不勤,又懒又馋的活寡妇人居然抓到了这么肥的一只山鸡?

凭什么她能有这么好的运气?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突然,刘长妇想起前段时间有一天晚上好像看到陆晚萧和朱猎户拉拉扯扯,推推搡搡的,瞬间明白了,心里暗骂了一声不要脸,再次阴阳怪气的开口:“哟,这么肥的山鸡,是从哪儿勾搭来的啊?花了不少功夫吧!”

刘长妇特意咬重功夫两个字,看向陆晚萧手里的山鸡的目光不屑又贪婪。

见陆晚萧还是不理她,走到河边把盆子放下,“哎呀,有些人呐,为了一口吃的,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不藏着掖着就算了,还好意思出来显摆,真是没脸没皮,要是我女儿做了那样伤风败俗的事,我早就把她的腿给打断了,哪里还会让她出来丢人现眼。”

“也不知陆秀才泉下有知,会不会死不瞑目.......”

陆晚萧好笑的看了一眼嘴里巴巴的说着义正言辞的话,眼睛却盯着她手里的山鸡眨都不眨一下的刘长妇,轻飘飘的来意这一句,“想知道就去问他啊,又不是不让你去。”

说完继续清理手里的山鸡,想着一会儿回去要怎么弄来吃。

这个刘长妇,馋她手里的鸡就直说,非得这样拐外抹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在替她爹心痛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呢。

“什么?”刘长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陆晚萧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爹到底会不会死不瞑目,就去下面问问他。”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死?”陆晚萧话说这么明白,刘长妇总算反应过来了。

陆晚萧笑笑不可否置,把洗好的鸡装到桶里,又打了点儿水,站起来,看了一眼恨不得上来挠她两把的刘长妇,嫌弃的啧啧了两声,“快点儿擦擦吧,这么大把年纪还流口水,你男人和你儿子儿媳不嫌你恶心啊?”

听到陆晚萧的话,刘长妇下意识的擦了擦嘴巴,结果什么也没有,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当即指着陆晚萧大骂道:“陆晚萧,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你居然耍我,你......”

话没说完,就被陆晚萧用一团鸡毛堵住了嘴。

“呕~”一股又臭又腥,一言难尽的味道在嘴巴里蔓延开来,刘长妇恶心得直呕,偏偏陆晚萧还用手堵着不让吐出来。

“知道你想吃鸡,但是这鸡只有一只,我和我家宋长亭也要吃,不过没关系,这些鸡毛我可以免费送给你,你静下心来细细品一下,想来应该多少也是会有点儿鸡味的。”

末了,生怕刘长妇气不死似的,又轻飘飘的加了一句,“咱们都是邻居,我吃鸡肉,让你吃鸡毛,也算是有福同享了 。”

陆晚萧一脸的,看我对你多好的表情,气得刘长妇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哎呀,不用太感动,谁让我人好呢,下次有鸡毛还请你吃啊!”

陆晚萧说完,在刘长妇怨毒的目光中,到河里洗了洗手,笑吟吟的提着桶走了,留下刘长妇一个人在那里疯狂的用水洗嘴巴。

走了几步,觉得那些鸡毛就那样扔在河边不好,又折了回去。

刘长妇嘴巴里的味道还没洗干净呢,看到陆晚萧走了又回来,还是径直的朝那堆鸡毛走去,以为她又要用鸡毛塞自己的嘴,吓得赶紧往一边躲,连衣服和盆子都顾不上。

陆晚萧切了一声,正眼都没给她一个,把地上的鸡毛鲁到距离河边稍微远一点儿的一个土坑里,洗洗手,提着桶哼着小曲回了家。

快走到路口的时候发现宋长亭站在那里,看样子应该站了有一会儿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站的那个位置可以很好的看清楚河边的景色。

那,她刚刚给刘长妇嘴里塞鸡毛的事情是不是被他看见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等着吗?”陆晚萧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想扶一下宋长亭,手都伸到一半了,觉得没必要,又缩了回来。

宋长亭现在杵着拐杖走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再者,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她看得出来宋长亭有着自己的自尊和骄傲的,她不应该把他当成一个残疾。

不过他这拐杖也太粗糙了,一看就不好使,等她有钱了去找木匠给他做个好的。

陆晚萧如是想着,也就没有注意到宋长亭眼底一闪而过的异色。

宋长亭没有回答她的话,转身默默地往家走。

一直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才说了句,“刘长妇是个记仇的,她那个儿子更是个浑的,你以后出门自己注意一点。”

听到这话,陆晚萧就知道刚刚在河边的那一幕被他看见了。

想到自己刚刚对付刘长妇时凶悍和粗鲁,陆晚萧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陆晚萧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刘长妇的儿子岂止是浑,那简直不是个东西,在外面浑,在家更浑,只要不高兴,就对自己的媳妇李氏拳脚相向,而刘长妇还在一旁帮腔。

这母子俩,就是吃准了李氏不敢反抗,更不敢回娘家告状,才肆无忌惮的欺负人家。

不过他们最好别惹到她头上,不然她不介意请他们娘俩吃顿棍棒炒肉!

宋长亭见她好像不怎么放在心上,想要再说点儿什么,又想之前她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就把他从山上带下来的事情,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陆晚萧也没再说什么,去灶房把鸡身上的肥肉切下来,准备一会儿用来炼油炒素菜,然后把剩下的鸡肉剁好块,放锅里炖。

鸡肉炖好后又炒了两个野菜,用最后剩下的面粉烙了两 个饼,他们的中餐兼晚餐总算好了。

闻着香喷喷的鸡汤,陆晚萧食指大动,迫不及待的拿了碗给两人盛汤。

“宋长亭,这附近哪里有卖东西的?”陆晚萧把盛好的鸡汤递给宋长亭,顺便拿还没用过的筷子给他夹了个鸡腿。

在这个家里最后剩下那点儿面粉被她给造作完之后,这个家里能吃的东西就只剩下那最多能吃三天的糙米了。

得赶紧去买些米面回来,不然他们两人就要吃土了。

“镇上。”宋长亭说着端起鸡汤吹了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可以到村口坐牛车去,一文钱坐一次。”

“除了镇上就没有别的地方了吗?比如村上的小集市那种?”

“没有了。”

陆晚萧“哦”了一声,咽下嘴里的东西下意识的问道:“镇上远不远?”

“还好,半个时辰。”宋长亭说话的语气和他吃饭的动作一样,不紧不慢,不徐不疾,和陆晚萧的大快朵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闻言,陆晚萧皱了皱眉,“要这么久啊?没有马车吗?”

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牛车走得慢,一个小时的路程倒是不算太远。

就是这地方的路不好走,坐着牛车一路慢悠悠的颠簸着去,浪费时间不说,主要她怕她的屁股受不了啊。

“没有。”

陆晚萧不免有些失望,不过也没再说什么,这地方就这条件,说再多又能怎么样呢。

宋长亭见此,停下夹菜的动作,“若是觉得慢,你可以用别的法子去,只要你认得路的话。”

末了,还未等陆晚萧说话,又加了一句,“不过不要被别人发现。”

陆晚萧知道他说的别的法子是什么,只是微微一想,便摇头拒绝了这个法子。

“算了,我还是坐牛车去吧。”就当体验一下坐牛车好了。

刚刚去山上抓山鸡的时候她问过花花了,彼岸空间沉睡太久,很多功能都封印了,花花的能力也还需要时间来慢慢恢复,现在还没法带着她去很远的地方。

从桃溪村去镇上的具体距离她也不是很清楚,万一花花掉链子了怎么办。

再者,她也需要去认一认这附近的路,毕竟自己短时间内都得住在这里,周围是什么情况还是需要摸清楚一下的。

宋长亭见她自己已有了主意,便没再说什么,默默地继续吃饭,陆晚萧心里想着事情,也没再挑起别的话题。

吃完饭,陆晚萧主动揽过洗碗的活,宋长亭看着忙前忙后的陆晚萧,有些恍惚,给灶窝里添了些柴,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陆晚萧也没管他,洗完碗之后,把厨房旁边堆放杂物的小房间收拾了一下,然后打了水在里面简单的洗了个澡,然后又从今天采的草药里挑出几株来熬了水给宋长亭泡脚。

“宋长亭,出来泡脚。”陆晚萧把水端到院子里,朝宋长亭的房间喊了一句,然后拿了个簸箕到一旁整理今天采的药材。

宋长亭出来看着盆里用药材熬成了水,再看看在一旁埋头整理药材的陆晚萧,眸色深了深,说了声,“谢谢”。然后才坐下脱了鞋袜把脚放入盆中。

宋长亭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不过陆晚萧还是听出了他这声谢谢的真诚,无甚在意的说了句,“不客气。”

看了一眼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宋长亭,觉得心酸又心疼。

宋长亭其实长得很好看,身姿修长,面容清隽,大概是读多了书的缘故,身上还有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息。

虽然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清冷,不过这可以理解,毕竟他遭受了人生的重大变故,又被妻子那样对待。

遇事冷静淡定,比如昨天她用空间带他下来,全程没有半分慌乱,过后连好奇都只是短短的一瞬。

除此之外,他还能很好的管理自己的情绪。

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如果不是不幸断了腿,不管到哪儿,都注定是万众瞩目。

他的人生,本该是恣意不凡的。

奈何命运弄人,让他成了如今这般谁看了都要感叹一句可怜的人。

也不知道,在断腿的这两年多,他是如何熬过来。

大好年华腿断致残,妻子不管,作天作地,母亲病亡,弟弟被卖,可谓是身心都受到重创。

这要是换成别人,指不定都疯了,就算没疯,也是早就自暴自弃,心态扭曲了。

但是宋长亭没有,他的身上看不到半分颓废之气,他依然在尽自己的能力好好的活着,尽可能的不去麻烦别人。

这样的他,真的应该被好好的对待。

想到这里,陆晚萧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问道:“哎,宋长亭,你有没有什么缺的或者想要的,我明天给你带回来呀。”

似乎没想到陆晚萧会这么问,宋长亭擦脚的动作一顿。

看着她明媚的笑颜,一向平静无波的眼底泛起了一丝涟漪,顷刻之后,薄唇下轻轻吐出一句,“并无,多谢。”

意料之中的回答,陆晚萧耸耸肩,把整理好的药材端到一旁放着,洗了手,回屋,然后把自己丢在床上。

好久没有这么忙,这么累过了,刚刚不觉得,现在躺下陆晚萧觉得身上哪哪儿都酸,没躺多一会儿,就困意袭来,沉沉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澄亮,太阳都出来了。

“早啊。”陆晚萧伸了个懒腰,跟坐在院子里的桃树下看书的宋长亭打招呼。

宋长亭抬眸点点头,“早饭在锅里。”

“真勤快。”闻言,陆晚萧笑眯眯的夸了他一句然后去洗漱吃早饭。

这么好的男人,原主果真是小脑被裹了。

快速的吃完饭,瞅了一眼昨天被她摔得快要散架的背篓,陆晚萧从灶房旁边放杂物的房间翻出一个菜篮子提着准备出门。

想起昨天中午宋长亭硬是等着她回来了才做饭,又交代了一句,“我走了,你中午记得自己做饭吃啊。”

宋长亭点点头,从袖带里拿出一个有些褪色的荷包递给她。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陆晚萧疑惑的接了过去,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几粒碎银子和一些铜板。

陆晚萧有些意外宋长亭居然还有钱,而且还拿来给她!

话说回来她差点儿就忘了,她现在可是身无分文,连坐牛车的钱都没有。

唉,方便快捷的手机支付和刷脸支付以及她那九位数的遗产啊,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成为了她生命中的过去式。

“谢谢啊”陆晚萧一边心痛惋惜,一边从荷包里拿出一个铜板,然后把荷包还给宋长亭。

她昨天在山洞里得了一支玉簪,成色还不错,应该能值不少钱,她拿去当了就有钱了。

至于宋长亭的钱,还是让他自己留着吧,在原主那样极品的女人手下能存下这些钱,不用想也是十分的不容易。

宋长亭没有接她递回来的荷包,盯着她看了看,薄唇轻轻吐出一句,“买东西要给钱的,这些,可以买很多东西了。”

也不知道是以为陆晚萧嫌少还是以为她不懂买东西需要花钱,宋长亭的语气里带了一丢丢无奈,不过两人都没有发现。

“我知道。”陆晚萧点点头,“你放心,我有钱的,不会拿了别人东西不给钱的。”

宋长亭明显不信,如果陆晚萧手里还有钱,就不会去找朱猎户,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陆晚萧也想到了这点,叹了口气,从空间里拿出那支玉簪,“诺,你看,这个应该值不少钱吧?”

宋长亭接过玉簪看了看,当看到簪子尾部的木槿花印记时,眸底神色渐深,“这根玉簪你哪里来的?”

“昨天在山上捡的。”陆晚萧如实回答,把昨天掉到山洞里的事情简单的跟宋长亭讲了一下。

当然,如何得到彼岸空间这事儿她没说。

她是缺钱,不是缺心眼儿。

完了之后还把从山洞得到的那把匕首拿出来给他看了一下,这玩意儿日后她肯定会用到,宋长亭早晚要看见的。

与其到时候让他看到这把价值不菲的匕首胡乱猜测,不如直接在他面前过个明路。

两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你猜忌我,我猜忌你,你提防我,我提防你,想想都累得慌,还堵心堵肺的。

不利于身心健康,也不利于发家致富。

“你,没事吧?”听到陆晚萧说自己掉到了山洞里,宋长亭关心的问了一句,虽然声音依旧淡淡的,但是关心之意不难听出。

陆晚萧摇摇头,“还好,下面有许多腐叶和软泥,没摔坏。”

听到她说没事,宋长亭也没再继续问,把手里的簪子和匕首递还给她,“这匕首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可以留着防身用,至于这根簪子,你若真相当,等改天去县城当,镇上没有当铺,那些钱够你今天买东西了。”

陆晚萧一听,觉得有理,点点头,摇了摇手中宋长亭的荷包,“那这钱算我借你的,等以后有钱了还你。”

听到这话,宋长亭本就淡淡的眼神又暗了几分,目光重新回到手中的书上,“你再不走,就该赶不上牛车了。”

闻言,陆晚萧急忙把荷包放到空间,“我走了,你中午记得吃饭啊。”说完就匆匆往门外走去。

宋长亭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暗芒,好半天,手中的书都没再翻一页。

这边陆晚萧匆匆来到村口,去镇上的牛车刚好走得还能看见个车尾。

“那个,牛车等一下。”陆晚萧大喊一声,提起步子跑了过去。

赶牛车的杨老汉听到喊声回头看了看,见是陆晚萧,眉头拧成了川字,犹豫着要不要停。

不停吧,这陆秀才还在世的时候没少帮他们家,写个信啊,过年写个春联啊,还教他儿子认了几个字。还有宋长亭,前几天还帮他写信给大儿子。

停吧,又怕陆晚萧像上次那样坐了车撒泼赖车钱,要是个个都跟她学,那他以后还怎么挣钱?

杨老汉纠结呀,还没拿好主意呢,车上的人却催促起来了。

“杨叔,赶紧走,这陆晚萧肯定又是来蹭车的。”

“对对对,杨叔,赶紧走,这次可千万不能让她再占了便宜去,我们都花钱坐车,她陆晚萧凭什么不给钱也想坐车。”

“就是,杨叔啊,你这次要是再让她撒泼赖了车钱去,以后我们也这样了。”

一听这话,本来有些犹豫的杨老汉赶紧扬起手里的鞭子打了一下牛,让牛车走得快了些。

他还指望着赶牛车挣的这点儿钱给孙子凑娶媳妇的钱呢,要是大家都学陆晚萧那样撒泼赖车钱,他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后面的陆晚萧见牛车不但没停下,反而走得更快了,以为没听见,又大声喊了一句,“前面去镇上的牛车,等我一下。”

然而,牛车依旧没有停下,不但如此,她还看见赶车的人用鞭子抽了牛一下,让牛走得更快一些。

骂了一句路边的绿色植物,加快速度追上去。

幸好是牛车,再怎么快也快不到哪里去,陆晚萧跑起来没一会儿就追上了。

刚好这时牛走路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陆晚萧见边上还有位置,也没叫杨老汉停车,直接跳了上去。

陆晚萧就这样招呼都不打直接跳上车,她旁边的两个妇人赶紧往一旁挪了挪,好像她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没办法,陆晚萧在村里的名声实在不好,为人又蛮横不讲理,宋长亭腿断后做的那些事情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不但如此,她还喜欢讹人,虽然基本不会被她讹成功,但是浪费时间又糟心。

所以,大家不敢也不愿跟她挨着,平日里碰到也是能避开就避开。

当然,刘长妇那个喜欢到处搬弄是非,还喜欢跟陆晚萧掐架的除外。

陆晚萧倒是不在意,正好她也不喜欢和人挤一起,他们不挨着她坐,她还可以坐得宽敞一些。

等她上了车,杨老汉反而把车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陆晚萧,语气略微生硬的说道:“坐车一文钱一次。”

陆晚萧点点头,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我知道,走吧。”

然而,等她气都喘匀了,牛车还是没有动。

“还在等人吗?”陆晚萧看了看后面,没看见有人来,面露疑惑。

杨老汉还没说话,一个大娘就阴阳怪气的开口了,“哎呀,有些人呐,就是脸皮厚,一天天的,就知道装傻充愣。”

“就是,要我说啊,没钱就走着去,坐什么车啊,坐了车又要撒泼赖账,啧啧,真是丢人现眼。”

“哎哟,大嫂子,你这话就说错了,知道丢人那是因为有脸,这没脸没皮的哪儿知道什么丢人不丢人的呢。”

接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年纪比陆晚萧大不了几岁的小媳妇,说着还特意看了陆晚萧一眼,眼里有不屑,有嘲讽,还有,嫉妒。

没错,是嫉妒。

她嫉妒陆晚萧明明又懒又馋,一天天的什么活也不干,甚至连自己的丈夫都不照顾,还能好吃好喝,不时去镇上买东西,宋长亭也不管她,宋长亭甚至没有说过或者骂过她。

而她呢,就因为生了个姑娘,每天不但要下地干活,家里洗衣做饭这些事情还全部要她来做,做得不好,或者做得慢了些,还会被婆婆和男人骂。

这次去镇上,还是她求了好久她男人才同意的,而且给她的钱是算好要买什么东西的,只少不多。

陆晚萧一个狗见了都要唾弃的人凭什么这么好命。

这位小媳妇在想什么陆晚萧不知道,但是刚刚他们的对话她倒是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了。

合着他们是以为她会坐霸王车?

所以刚刚其实是听到她的喊声的?

不是,就一个铜板的事,至于吗?

懒得和他们争辩,陆晚萧直接拿出一个铜板递给杨老汉,“诺,杨爷爷,车钱。”

杨老汉和陆晚萧那没见过面的爷爷是一辈的,所以按照辈分陆晚萧得称呼他爷爷,只不过以前的陆晚萧要么不叫人,要么跟着那些婶子们一起叫杨叔,或者干脆叫杨老汉。

没想到陆晚萧这次会这么干脆的给钱,还叫他杨爷爷,杨老汉愣了一下,连接钱都忘了,车上的其他人也都像见鬼一样的看着她。

“不是一文钱坐一次吗?还是涨价了?”陆晚萧见杨老汉没接钱,不解的问道。

“啊,没有,没有,没涨价。”杨老汉说着接过陆晚萧递过来的钱,“还是一文钱一次的。”

杨老汉收了钱,扬了扬手里的鞭子,轻轻抽了牛一下,继续走。

至于上次陆晚萧赖掉的车钱,陆晚萧没主动给,杨老汉也没再提,就当是请她坐的,毕竟以前陆秀才和宋长亭也帮过他。

车轮子刚动,刚刚最先说话那个大婶又开口了,“哟,又有钱了?这回不会是偷偷把宋长亭那几本书给卖了吧?”

陆晚萧又懒又浑,光花钱不干活,家里的钱只出不进,没钱用了就卖东西,这两年,家里能卖的东西都被她给卖得差不多了,要说有什么还值点儿钱,估摸着也就宋长亭那几本书了。

上次陆晚萧坐车不给钱就是因为她买了东西之后连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了

现在陆晚萧这么爽快的拿出钱来,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陆晚萧把宋长亭的书给卖了。

毕竟连宋长亭的弟弟都已经被陆晚萧给卖了,宋家,已经成了小偷路过都要绕着走的地方了。

一个大婶的话音刚落,另一个也跟着帮腔,“唉~长亭那孩子也是可怜,好端端的去考个试遭了这不幸不说,还有遇到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媳妇,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了。”

“可不是,真是造孽,前几天我去找长亭那孩子帮我念一下信,你不知道,那孩子瘦的,看着就可怜,给他拿了几个鸡蛋,也不知道落着一个没有。”

“哎哟,李家嫂子,你这是纯属浪费鸡蛋,你也不想想,长亭的腿刚断那会儿,里正家送过去那只鸡都进了谁的肚子里?我可听说长亭那孩子连汤都没喝上一口,你那鸡蛋长亭怕是连个味儿都没问到你。”

“唉,每次看到他杵着拐杖去提水,去捡柴火,那是既心疼又心酸呐,偏偏那孩子要强,不要别人帮忙。”

“有个媳妇还不如没有,唉,真是造孽......”

那些婶子把话题扯到宋长亭身上,话匣子一打开,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停不下来。

陆晚萧听得在心里直呼卧槽!太特么不是人了,要不是他们说的是自己,她都想凑上去跟着骂两句。

“唉!”

听到陆晚萧叹气,几人才反应过来她还在,急忙住了嘴。

要是往常,陆晚萧听到别人这么说她,肯定会大骂回去,以爹娘为中心,展开强烈攻势,稍微严重一点儿那天,还能问候到祖宗十八代 。

但是今天的陆晚萧别说大骂回去了,脸上连生气的迹象都没有,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好像没听见一样。

见此,说话的两个妇人颇为意外的看了她两眼,想看看她是不是在憋什么坏。

陆晚萧却在此时开口了,“几位婶子看我干嘛?没事没事,你们接着说,不用管我。”

“......”

几人面面相觑,眼里还有些许疑惑,怎么才几天不见,陆晚萧就好像变了一样?

按照她以前的风格,不是应该对他们破口大骂吗,他们都已经做好跟她吵架的准备了。

陆晚萧看了几人一眼,轻轻笑了笑,“怎么?我没像往常那样骂几位婶子几句,几位婶子不习惯了?还是影响发挥了?”

“你.......”几个妇人被陆晚萧噎得说不出话来,悻悻的闭了嘴。

其实他们也不是不知道陆晚萧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她做的那些事实在是让人看不惯,他们再浑,也做不出不管自家腿受了伤的男人,更做不出卖小叔子,气死婆婆这种丧良心的事情来。

所以每次见到陆晚萧,都要忍不住说几句。

现在被陆晚萧这般说,他们也说不下去了。

倒是那个对陆晚萧看不惯又嫉妒的小媳妇,在大家都闭嘴后,瞟了她一眼,“有些人呐,以前没钱的时候仗着人家杨爷爷心善,撒泼耍赖,坐了车不给钱,现在有钱了也知道主动还一下,真是,脸皮厚得一刀捅下去都捅不到肉!”

陆晚萧:“......”

神他妈脸皮厚到一刀捅下去都捅不到肉!

她好像从上车到现在都没跟她说话,也没碰她一下吧?怎么就这么大的敌意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抢了她男人!

陆晚萧转头眯起眼睛一边打量着她一边在想原主是不是跟她有过什么过节。

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关于原主和这个小媳妇钱氏的过节也只是几次无关痛痒的嘴仗,而且每次都是钱氏挑起的。

这,明明每次都是她主动挑起的事端,她还有敌意了?

真是莫名其妙。

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点儿什么大病。

虽然钱氏每次说原主的都是事实,但是这说到底没碍着她什么事,也没吃她的喝她的,她这样,着实有点儿管得宽。

陆晚萧懒得理她,不过经她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了之前原主坐车,去的时候说回来的时候一起给,结果回来的时候她说钱都用完了,摸出一个吃了一半的饼子递给杨老汉说是用它当车费。

这坐车一来一回两文钱呢,一个饼子才一文钱,更别说还她被她吃了一半,杨老汉自是不愿。

然后原主就各种撒泼耍赖,还把之前陆秀才帮杨老汉家那些事搬出来,巴拉巴拉说了一通,说得杨老汉哑口无言。

最后是那一半饼子没给,钱也没给,就走了。

这人都拉到家了,杨老汉也只能自认倒霉。

“唉~”陆晚萧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摸出两个铜板递给杨老汉,“来,杨爷爷,这是上次的车钱。”

刚刚陆晚萧爽快的给这一次的车钱就让杨老汉吃惊了一把,现在她又把上次没给的车钱给他,杨老汉像不认识一样看着她。

要知道,以前的陆晚萧那是能占便宜就占便宜,不能占想尽办法也要占。

占了之后断没有还回来的道理,今儿个是怎么了?

想起瘦得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宋长亭,杨老汉没接,叹了一口气,“哎,算了算了,长亭媳妇,你真有这个心,往后就对长亭好点,那孩子在大好年华断了腿,已经很可怜了,你是他的媳妇,现在宋家只有你们两个了,你再不对他好,他咋办?”

末了,未等陆晚萧说话,又接着道:“长亭那孩子是个好的,每次乡亲们找他帮忙念个信啊,写个信的都不收钱,这个钱你拿着去给他买点儿吃的,算是杨伯的一点心意 。”

杨老汉这番话让陆晚萧甚是意外,两文钱虽然不多,也买不了多少东西,但是这年头老百姓挣钱不易啊,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文钱用。

杨老汉愿意舍了那两文钱,真的是心善又大方了。

陆晚萧不由得感叹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个说法也不尽然,你看,这桃溪村虽然穷了点儿,但是大多数心地还是好的。

刚刚那几个挤兑她的大婶,其实也多半是为宋长亭抱不平。

“杨爷爷说的是,我以前糊涂不懂事,以后会好好照顾宋......长亭的,不过一码归一码,这钱你还是收着,坐车给钱,这是应该的,不然那以后你这生意还怎么做。”陆晚萧坚持把钱给杨老汉,她可不想以后总被人拿这个说事。

“没事,不用。”杨老汉摇摇手推拒,“一会儿去镇上给长亭买点儿吃的,至于上次坐车......”

杨老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晚萧给打断了,“买东西的钱我有,杨爷爷,这是车钱,你收好。”说完,不由分说的把钱塞到他手里。

人家好心那是人家的事,但是这便宜她不能占。

虽然她现在穷得一比,但是她相信她挣钱会比他们容易得多的。

杨老汉见此,也没再说什么,把钱收好,专心赶车。

除了钱氏嘴贱说了一句,“装什么装?”而外,车上的其他人也没再说话,路上又拉了两个人,车子刚好坐满,一路相安无事的到了镇上。

杨老汉把车牛车停在镇子门口,“还是跟往常一样,日头歪过头顶回家,大家别来得太晚啊。”

这段时间不是年节,村里来赶集的人也少,杨老汉就只跑一趟,遇到过年过节人多的时候他就多跑几趟。

日头歪过头顶,大概就是一两点的样子,陆晚萧点点头,提着篮子下了牛车,趁人不注意,揉揉坐得生疼的屁股,朝镇内走去。

他们所在的这个镇叫南溪镇,镇子并不是很大,也不繁华,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什么卖药的,卖米卖面的,卖布卖衣服的,卖肉卖菜的......只要是人们生活上用得到的,都有卖,有在店里卖的,也有少数摆在街道两旁卖的。

卖菜卖肉的还单独在一个角落,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卖小玩意儿和小吃的,就,跟二十一世纪一些村镇的市场差不多。

陆晚萧转了一圈,买了半袋米和半袋面,为了不被人发现不妥,还特意分开买,然后扛到没人的地方收进空间。

买好米面又去买了几斤肉和一些做菜用得到的调料,家里现在只有一点点盐,实在是可怜。

买完之后路过一家成衣铺,陆晚萧看了看自己身上又旧又难看的衣服,抬脚走了进去,不过转了一圈,连讨价还价这道程序都没走就出来了。

别问,问就是钱包还不够胖。

唉,又是想念九位数遗产的一天。

便宜的,质量差又不好看,还不如继续穿她身上的,质量稍好又有点好看的又不便宜。

买不起买不起,溜了溜了。

什么时候能去县城还不知道,她现在也还没开始赚钱,宋长亭今天给她的钱可是她和宋长亭在她赚到钱之前的生活费,可不能一下给造完了。

隔壁的布庄倒是有好看又便宜的布,只可惜,她连个鞋底都不会缝。

所以,她还是暂时穿这些吧,新衣服等以后有钱了再说。

唉,想不到她陆晚萧也有为钱发愁,需要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一天。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哪怕是没有拿到那九位数的遗产的时候,她也是吃穿不愁的,哪里像现在,买件衣服钱包都不允许。

“唉~”陆晚萧看看钱包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太阳,见天色还早,又在街上转了一圈,最后买了一窝小鸡仔,打算拿回去养着,等长大了能下蛋的留着下蛋,不能下蛋的杀了吃肉。

宋长亭太瘦了,而且长期营养不良,要养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还有他那个被原主卖掉的弟弟宋长启,等她有钱了得想办法去赎回来,这一大一小,都需要营养,肉和蛋这些肯定得经常吃......

陆晚萧一边盘算着一边往镇子门口走去,半路遇到卖包子的,一问,肉包子一文钱一个,素包子一文钱两个,刚好还有几个找开的铜板,又买了两肉包子,四个素包子,打算拿回去当晚饭。

到了镇子门口,找到杨老汉的牛车,见其他人还没来,跟杨老汉打了一声招呼后,在一旁找了一块石头坐下,顺手拿了一个包子出来一边啃一边捡了根树枝逗新买的小鸡仔。

包子还没吃一半呢,就陆陆续续的有人来了,其中就有看陆晚萧横竖不顺眼的钱氏。

陆晚萧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低头继续吃包子,逗鸡仔。

钱氏还是早上在家喝了一碗粥,然后就一直到现在水都没喝一口,早已又渴又饿,此时闻到包子那面粉的香味和肉馅的香味交织在一起,觉得更饿了,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对陆晚萧的妒恨又多了两分,凭什么陆晚萧那样又懒又浑的人可以想吃什么就买什么,而她却什么都要看婆婆和男人的脸色!

陆晚萧逗鸡仔正逗得开心呢,突然感觉好像有一道很不友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抬头一看,见那个对她莫名有敌意的钱氏正狠狠的盯着她。

不,准确来说是盯着她手里的包子!

陆晚萧轻嗤一声,晃了晃手里的包子,“想吃啊?”

钱氏本来就看陆晚萧不顺眼,现在陆晚萧这样笑眯眯的晃着手里的包子问她是不是想吃,一种屈辱的感觉涌上心头。

陆晚萧肯定是故意的,她故意嘲讽自己,钱氏心里暗恨。

“哼,一个包子而已,搞得像谁没吃过似的。”钱氏哼了一声把头转到一边。

陆晚萧切了一声,心道要不是看见了你咽口水的动作以及刚刚快要把我手中的包子盯出一个窟窿来的眼神,我就信了你了。

这个人真的是,一天到晚跟她抢了她老公似的,逮着机会就针对她。

就她这嘴皮子和性子,再不改改的话,以后是刘长妇接班人没跑了。

突然,陆晚萧眼珠子一转,轻轻叹了一口气,“哎呀,那真是可惜了,我本来还想着你要是想吃的话,我这里还有几个,分一个给你倒也不是不可以。”

说着,陆晚萧还把篮子里包子菜叶子打开,让包子的香味更好的散发出来。

钱氏看到白嫩嫩香喷喷的包子,本来就饿得不行的她,闻到包子的香味更是忍不住直咽口水,要不是还有点理智和脸皮,恐怕都直接扑上去了。

陆晚萧就像没看到一样,端着一脸的无辜,用可惜的语气道:“不过你既然已经吃过了,那就算了,正好让我们家宋长亭多吃一个。”说完,拿了一个叼嘴里,然后把剩下的包子重新盖好,继续啃包子,逗小鸡仔。

见此,钱氏哪里还不知道陆晚萧是故意逗她,气得脸都绿了,但是这种事她又没什么立场指责陆晚萧,不然丢脸的还是她。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陆晚萧感叹钱氏的战斗力不过如此的时候,钱氏又贱兮兮的开口了,“切,说什么给宋长亭多吃一个,说得倒是好听,就是不知道宋长亭能闻到包子味不,毕竟有些人是连里正特意拿去给宋长亭补身子的老母鸡都能一个人吃完的。”

钱氏越说越气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为宋长亭抱不平呢。

陆晚萧无声的笑了笑,抬起头来看着她,“哎,你叫什么名字啊?”

“啊?”钱氏以为陆晚萧要骂她,怕吐沫星子喷到身上,还特意向后退了两步,却不想陆晚萧居然开口问她叫什么名字!

话题跳跃性太大,钱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啊什么啊?我问你叫什么名字?”见钱氏傻愣愣的,陆晚萧又问了一遍。

“你问我叫什么名字?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钱氏嫁到桃溪村也有三四年了,这两年跟陆晚萧没少掐架,她居然到现在不知道她的名字?她是在故意恶心她吗?

陆晚萧双手一摊,“我知道还会问你啊?我又不像你一样无聊!”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陆晚萧把手里的树枝一扔站了起来。

钱氏却以为陆晚萧要对她动手,什么也没想,麻溜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钱梅梅。”

“哈?钱没没?噗~”听到这个名字,陆晚萧直接没忍住笑出了声,“啊哈哈......”

这个哪个人才取的名字啊,实在不会取,取个钱多多也也好啊。

钱没没?这不是诅咒人家一辈子没钱吗?

“你笑什么?”自己的名字被陆晚萧笑话,钱氏不愿意了。

陆晚萧见她有些恼了,清了清憋住笑,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啊,就觉得你这名字很别致。”

“当然了。”听到陆晚萧夸她的名字别致,钱氏骄傲的扬起了下巴,“我们村的教书先生说了,梅花寓意坚强高洁,亏你还嫁了个读书人,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丢人!”

梅花?

好吧,原来是钱梅梅而不是钱没没。

不过既然这样,干嘛不叫钱梅花,叫什么钱梅梅呢?

钱梅花,钱没花,没花,不就等于兜里有钱了?

给她取名字的人真是一点儿也不靠谱。

陆晚萧正想跟钱氏说让她要不考虑把名字改成钱梅花算了,能不能守住钱先不说,至少这意义比钱没没好不是。

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就看到钱氏很嫌弃的看了自己一眼,“我就说你以前怎么老在外面瞎晃悠,敢情是在家里跟宋长亭搭不上话呀,宋长亭......”

钱氏还在巴巴的说个没完,陆晚萧直接出声打断她,“哎,我说,那个钱没没啊,你说话总是三句话不离宋长亭,你这么惦记我家宋长亭你男人知道吗?”

“谁惦记宋长亭了?你可别乱说啊,我只不过是说句实话罢了,你是什么人,你自己不清楚,大家还不清楚吗?你可别乱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啊!”

看着钱氏那着急的小模样,陆晚萧无辜的摊摊手,没再说什么,不管什么时候,大婶大妈都最喜欢聊八卦,说是非。

钱氏的老公婆婆本来就对她颇有微词,有时候还会打骂她,要是被传出她惦记宋长亭,搞不好她又要挨打了,再者,这年头坏了名声的女子日子很难过的。

钱氏这人嘴贱归嘴贱,但也就敢在嘴上爽一下,别的,不见得真敢。

钱氏见陆晚萧不说话,以为她是被自己说得无话可说了,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就听到杨老汉在招呼大家上车,哼了一声,背着自己的背篓越过陆晚萧坐牛车去了。

陆晚萧耸耸肩,提起篮子和小鸡仔也走了过去,上车第一件事,就是把车钱先给了,然后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大家是赶集赶累了还是怎么的,回去的路上居然没人聊天,一路都安静得只有杨老汉赶车的声音。

到了村口,陆晚萧第一个跳下车,说了一声“走了”就提着东西回家了。

左手菜篮子,右手小鸡仔,脚步轻快,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看就心情很好的样子,搞得在她后面的几个妇人都怀疑她是不是捡到钱了。

宋家,宋长亭还坐在院子里的桃树下看书,树上桃花灼灼盛开,几许花瓣落在他的肩上,一切,安静又美好。

陆晚萧一到家,看到就是这样一副病弱美男树下坐,树上桃花正盛开的景象,不觉弯了弯眉眼,脸上也溢出笑容。

嗯,出门回来,家里有个养眼的老公坐在树下等她回来的感觉似乎好像也不错啊。

虽然这个老公只是名义上的,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啊。

“宋长亭,我回来了。”

宋长亭一抬头,便看见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心里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这样的笑颜,是他寻遍两世记忆,也没有的。

仿佛一道光,穿透了所有的黑暗,直直的照进他的心房。

如果,在他最黑暗的那段时间,也曾有过这样一道光出现,哪怕只是一瞬的功夫,或许他也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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